长安乱 05 霸图寨
*迟来的黄少生贺
*黄少终于在三四章持续掉线后重新上线，虽然没有喻黄情节还是私心打了全文主CP的喻黄tag
*黄少生日快乐
第五章 霸图寨
叶修早看出来人的剑势虽凌厉，却无丝毫威胁，稳稳侧移一步避开，便听马车中传来人声，面前的少年立时收住了攻势。
早在轿子出了烟雨楼后门的时候，喻文州便发觉有人尾随。楚云秀与蓝溪阁合作多年，不可能派人跟踪，此人必然不是烟雨楼的人；而白日里，烟雨楼这等烟花之地，仅有少数客人喝茶听曲，他走的是后院，再不会引起寻常客人注意。他想起此次前来，便是受苏沐秋所托，给在烟雨楼藏身的苏沐橙捎个信，既不是烟雨楼的人，也不是客人，莫不是苏家小姐的旧识？只是，知晓苏沐橙在此的人寥寥无几，除非是苏家兄妹十分信任的人……
“阁下跟了一路，怕是累了。上车歇息可好？”喻文州的声音传出。
叶修闻言一笑：“既然盛情相邀，那我也不好推辞了。”
卢瀚文跟在叶修身后上了车，，坐在喻文州身侧，死死盯着对面的人，一旦对方意欲对阁主不利，便会出手。
喻文州似是感觉到卢瀚文的紧张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，又对叶修道：“阁下一路跟着到此，可是有事？”
叶修自上车见人双目已盲，便对此人的身份开始了不断的猜测。只是蓝溪阁明面上不过是与政事全然无关的商会，烟雨楼也只是寻常艺坊，他再不会猜到喻文州的身份。
“白日里，见阁下从烟雨楼后院出来，不免好奇罢了。”叶修道，“烟雨楼后院不许外人擅入，想必阁下是楼主故人？只是不知缘何这时候到访？”
闻得这人毫不隐瞒自己跟踪的缘由，喻文州不禁笑了：“那不如，阁下先说说，为何在烟雨楼的后院看到在下？”
叶修挑眉看着眼前的人，心道这倒是个不肯吃亏的主，嘴上却生生转了话题：“你看这长安城如何？”
喻文州闻言顿了一下，直言：“人心惶惶，民不聊生。”
“何为大义？”
“纵力有不逮，亦可救一二百姓于水火。”
“若有出卖他人以求富贵者？”
喻文州的微笑中瞬间带了一丝冷意，唇间无丝毫犹疑迸出二字：“杀之。”
叶修见状，略一思索，终是信了他：“在下大唐宣威将军叶修。”
黄少天来到霸图寨的时候，被门口的守卫拦下了。霸图虽是占山为王的匪寨，却在副寨主的管理下，十分有序，自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的。
张佳乐听说寨门口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，不仅赶不走，还坐在山寨门口啃起烧饼，来了兴致，抛下训练中的寨中帮众便跑到了寨门。
“哎，你们到底让不让我进啊？都说了我就找你们寨主有点事，让我进去不就得了？”黄少天狠狠咬下一口烧饼，嚼了两口咽下去，冲着守门的四个守卫喊道。
张佳乐到的时候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。
“哟，黄少天，这么多年没你的消息，我还以为你死了呢！”张佳乐站在门口抱臂向他喊。
黄少天盯着张佳乐的脸，皱眉想了想，恍然大悟状叫出：“张小花？”
几个守卫憋不住笑出来，又碍于张佳乐在此，极力忍着，装作没听见。
张佳乐与故友久别重逢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，他深吸一口气，向着黄少天大吼：“你再敢说一次！黄少烦！”
黄少天从地上跳起来，拍拍屁股上的土，几步到了张佳乐面前。
“诶诶，都这么大的人了，你怎么还这么容易就急啊？”
张佳乐抬手拍上他的后脑：“你这小子，这么些年都没个消息，亏我还派人打听过你。你干什么去了？”
“哎张佳乐，你在这我就放心了。我问你，这寨子靠不靠谱？这外面这么乱，不会抓人去献给长安城里那些人换赏金吧？”
“你说什么呢！”张佳乐斥他，又摆摆手让门口的守卫各归其位，拉着黄少天向里面走。
“我们是那种人吗？”张佳乐道，“我们虽是各路人落草为寇，却从不为难寻常百姓！如今大乱，百姓流离失所，我们纵然没有余力帮扶，也再没有趁火打劫的道理！更何况……”
说着，他凑近黄少天小声道：“虽说因当年之事，我难免对朝廷有怨气，可这江山，到底不能叫异族人拿了去。我们大当家早下了死命令，但凡有想投向反贼一方的，一律斩了。”
黄少天惊得咋舌：“果然这么狠？”
“可不是？前儿有一个想把他家的邻居一家献给反贼，换点赏金。那家的男人都去当兵了，家里只有个老母亲还有媳妇幼子。这事叫新杰知道了，亲手送他上了西天。”
“啧啧啧真是铁面。这人家里的人怎么办？”
“他家里就剩一个女儿了。”张佳乐叹道，“他父母早亡，媳妇生下孩子就没了。那孩子今年还不到四岁，他也是想多攒点银钱养孩子……只是不该打这害人的主意。孩子如今是新杰的妹子带着。”
“那倒好些，孩子不大，不见得能知道他爹是怎么死的……等等，新杰？这名字有点耳熟……”
张佳乐用力拍了他一下：“你当然耳熟！新杰可是……”
“我怎么？”
黄少天坐在霸图的议事厅里，还有些瑟瑟发抖。
“这么说，是建宁王殿下派你来，让我们在长安，与将来的大军，里应外合？”张新杰抿了一口茶道。
“对，我可是自己一个人来的，除了这把冰雨从不离身外，什么也没带，够有诚意了吧？你看咱们都是旧识，爽快一点如何？”
“旧识？”张新杰放下茶杯，“黄少对在下的印象，不是‘耳熟’么？”
黄少天从未像现在这样后悔自己从前做伴读的时候没有认真认人。
“那个，新杰啊，你看，我这不是没跟你见过几面嘛。况且你又是早早离京，我那时还小……”黄少天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“说正事。”坐在上首的寨主韩文清终于不打算继续听他闲扯，开口打断。
“你怎么这么自信，我们一定会答应？”张新杰正视着黄少天，“毕竟，当年害我们家破人亡，逼我们走上这条路的，正是朝廷。”
屋子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。黄少天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。十四年前的那场变故，显然是这场交涉中最大的阻碍。
“乐乐，新杰……”黄少天放在双腿上的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服，发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哑，“我没经历过那些事，体会不到你们的心情。”
“我也不敢说什么为了江山，为了大义的话。”
黄少天垂头站起，走到两排座椅中央。
“做什么，不做什么，我不能逼你们选择，我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。”
在他们面前，黄少天跪在了地上，毫无犹豫地。
“当年几个人，只有我安然无恙。你们有多少怨恨，我来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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