茜空喵酱

考研大军,随缘更新选手,不定时摸鱼

长安乱 12 燎原【安史之乱背景全员群像历史向】

*第一片段BGM古琴曲广陵散

*极其草率的就把长安收复了……

*把这章写完姑且算是两天抽到四个SSR的还愿



    唐军攻入长安那日,喻文州安坐在蓝溪阁内,微阖着双眼,手下丝桐弦动,是寻常的曲子,平和,却暗藏了杀伐之感。

    失明多年,他甚至在黑暗中将琴技练得炉火纯青。

    但他终究不能上战场。

    黄少天几日前就潜入了长安,为那已死于生父之手的皇子,而非那身为皇帝的父亲,夺回李氏的江山。

    他的手在弦上滑动,琴音缓缓流出,仿佛是他平日里无事时的消遣,藏在弦动中的些微肃杀,几乎在刚刚离开琴弦时便消失,是旁人察觉不到的异动。

    琴音渐弱,他的双手平落在琴面上。门外阵风扫过,院中的合欢树上的黄叶被纷纷卷落,地上的叶片随着尘土扬起,在空中打了几个转,与新的落叶一起飘落在地上。喻文州的右手忽地一转,新的曲调顺势而起。

    广陵散。

    仿佛是在这琴音中,黄少天一个翻身,悄无声息地跃出了长安守军元帅的院子,三两步便钻进了附近的一家成衣铺,自后门出去,几个反复,再没人能寻到那刺杀了元帅的刺客的行踪。

    战前失帅,方能最大程度扰乱军心,却也是最难刺杀成功的。

    但这难不住“妖刀”。

    黄少天坐在兴欣酒楼的二层,看着窗外比往日少了许多的行人,耳边仿佛已经传来了遥远的城门处两军交战的声音。

    蓝溪阁主院正屋内,曲音愈发激昂,杀气随着空气的波动如同有了实体一般,像利剑刺出,刺向遥远战场的叛军身上。

    不知第几杯茶下肚,远处的征战之声似是渐渐消失了。黄少天起身,将银钱放在桌上,从二楼的窗户一跃而出。

    城外,琴音渐止,喻文州的右手微微抬起,在绕梁的余音彻底消失的瞬间,迅速落在琴上,擦过琴弦,发出狰狞的声响。

    长安收复。

 

    窗棂上的蝴蝶扇着白色的翅膀飞起,绕着窗下秋菊转了几圈,逐渐飞高飞远。

    屋内,黄少天正说到兴头上,站起身走到坐在圆桌对面的喻文州身后,抓着他的手,声音里满是得意。

    “我跟你说啊,当时我都到他身后了,那老家伙也没发现我!我就这样……再这样!”黄少天抓着喻文州的手,像是手里握着匕首,眼前有个人一样,让那只手从身后绕过了并不存在的人的脖子,迅速向后一带,仿佛那人的血就喷洒了满地。

    “就这样啊,他就见阎王啦!”黄少天手舞足蹈地说着,肩上传来一股力,“哎哎哎徐景熙你别拉我,哎哟疼疼疼!”

    徐景熙以医者绝对的气势不容黄少天多说,将人按回了椅子上接着给他的伤上药。

    黄少天坐在椅子上继续眉飞色舞地跟喻文州说话:“文州你说,我是不是特别厉害!”说着身子又微微起来了些。

    “黄少!”徐景熙忍无可忍地手下重了些,“你有话能不能等会儿再说!你今天晚上跟阁主同床共枕说到天亮我也不管!阁主你也不管管他!”

    喻文州看不见黄少天坐不住的样子,却也能从声音里听出一二分,未接徐景熙的话,只笑答道:“嗯,少天最厉害了。”

    黄少天闻言皱皱眉头道:“喻文州你是不是在敷衍我?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身边的徐景熙已“噗嗤”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喻文州自己也掌不住笑道:“呵呵。”

    “喻文州你还敢笑我!”黄少天手脚又不安分起来,险些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,“我为你出生入死过你居然笑我!我今晚就让你知道小爷的厉害!”

    “行了吧黄少。”徐景熙再次按住他,“大军过几日就启程去洛阳那边了,你是不想养好伤上路了是不是?”

    黄少天扁扁嘴,向着喻文州嘟囔道:“那就暂且放过你了!等我回来再收拾你,哼!”

    “好,我等你。”

 

    一场战役后的长安再一次变为了遍地伏尸的血城。地上躺着的毫无生气的尸骸,有的身着胡服,有的穿着中原的铠甲,如今却一样了,在各为其主的厮杀中,流血,倒下,千百年后,同归黄土,史书上也没有他们的姓名,有的只是成王败寇的将领,他们是铺砌前行之路的枯骨。

    待城中的刀剑声与厮喊声彻底消失,陈果方重新打开了酒楼的大门,两个士兵就倒在她的门前,一人手中紧紧握着长枪的柄,枪尖刺入的是另一人的前胸,而他却是因背上弯刀造成的伤口而就这样保持着杀敌的姿势死去。

    “战争就是这样,只要上了战场,谁都随时有可能丢掉性命。”身侧传来熟悉的声音,陈果转头看去,是这几个月来常到店里坐坐,有时还会帮忙打杂的人,如今他依然身着平日的青色长袍,衣摆、袖口、前襟上却沾染了大片血迹,有的已经干涸成了褐红色,有的还鲜红着,不知是不是错觉,陈果觉得触碰上去大概还是温热的。

    “叶修?”陈果叫出来,印象中,那只是个整日无所事事的人,似乎学过些武艺,曾指点过店里的唐柔和乔一帆,不知是什么来历,也没什么正经事做,这样从死人堆中爬出来还能云淡风轻地感叹战争中人命易逝的样子,她从未见过。

    “老板娘。”叶修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陈果站在门前,盯着叶修看了半晌,问道: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
    “我就是个当兵打仗的。老板娘,你总不会因为我干的是拼命的事儿,就不让我进门坐了吧?”

    叶修进屋后,好一番解释,才把自己如何从江南家中来到京城参了军,如何在潼关失陷前得了密令潜入叛军,如何在长安之战爆发前脱身重新回到军中的事说清楚。

    唐柔在一旁静静听着,忽地开口道:“怪不得我打不过你,原来你是上过战场的。你要随军去打洛阳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去行不行?”

    叶修顿了一下,拦住要扑过去劝阻的陈果,道:“也不是没有女子上战场,只是……”他笑笑,“你去了,老板娘的店还怎么开?”

    “前面我没来店也开了,怎么离了我就不行?你也说了女子也能打仗,我怎就去不得?”

    “这可是赌上命的事。”叶修收起笑容,正色看着眼前的少女,“打一场仗要死多少人,你往窗外看一眼就知道。”

    唐柔微昂起头正视着眼前浑身浴血的男人,眼中是不输男儿的光芒:“我知道。我要去。”

    叶修看着她,转头向陈果道:“老板娘,你不管管?”

    却不想陈果低头沉默了许久,最终击掌道:“好!你们还有谁要一起?只有一件,都得给我好好地回来!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后,随着唐柔起身,屋中人逐渐站起,没有一人退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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